他還記得,他那早逝的雙生,總是充滿活力的模樣不同於一般女孩。
她最喜歡穿著貼身方便行動的褲裝,讓許多女性羨慕的柔亮黑髮隨便綁成馬尾,雖然與其他女性相比艾絲翠德少了那麼點嬌柔的氣質,但燦爛的笑顏卻也有著吸引人的魅力。
因為她討厭花時間在研究整理頭髮上,所以他負責每天叮嚀與幫忙整理她的長髮。
因為她對料理感到苦手,所以他努力學來一手好廚藝。
因為她不擅長整理與保持環境整齊,所以打理屋子的工作落在他身上。
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,同樣討厭花時間打理頭髮的他留了一頭過肩長髮。
就像是要補齊兩人的缺陷,她擅長他所不擅長的,而他擅長的都是艾絲翠德所苦手的。
其實他本身不勤快,但為了讓艾絲翠德能夠將全力放於她所喜愛的事情上,他願意成為一個勤快能幹的人,不管再怎麼疲累,只要能見到艾絲翠德的笑容,他都甘之如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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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了盞燈,在提燈中搖曳著的火光十分微小,溫暖的色調照亮了赫瑟爾白瓷般的臉龐,如扇的長睫在柔光下像是沾上水滴的花瓣,輕輕眨動的同時也綻放出魅人的光彩。
纖長的指尖滑過桌面的書籍,因時間而泛黃的書頁摸起來有些粗糙,樸實的氣息以書本為中央不停散發而出,以黑墨在上劃寫出的文字非常簡潔,每一個優雅的弧度都像是舞者旋轉出般完美。
書頁上除了黑色的文字外,還有一張以簡單線條與色彩勾勒出的圖片,上面有著一個橙紅色的圖樣,向外伸展開的赤色紋路如同少女的柔軟手臂,它有著股溫和的暖意。
『這個,聽說就是太陽喔!』
興奮的艾絲翠德抱著這本書衝到正忙於整理家務的他面前,璀璨的紫眸閃閃發亮的模樣非常可愛且逗趣。
她說,太陽是一種非常明亮的存在,它高高掛在名為天空的地方,像是神明一般在天上守候著所有的人民──包括身處於海底之中的他們。
想起過去雙生那樣熱烈的反應,赫瑟爾的表情更加柔和,使原本就精緻端正的面孔更添個股水般的溫和,凜冽的紫瞳也因此放柔。
太陽非常溫暖、明亮,它不求回報地照耀著所有生命,以溫柔的暖意驅散冰冷的寒意,慈祥地張開雙臂擁抱世間的一切。
──就像同時有著世間上所有一切美好的形容詞般,太陽便是如此完美而令人嚮往的存在。
垂下眼簾,淡色的唇瓣微微揚起,將散到頰邊的銀髮撥到頸後,赫瑟爾轉眼看向擺在手邊的一只玻璃瓶,裝滿了黑色物質的瓶子在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。
真要說的話,艾絲翠德不也像是『太陽』嗎?
纖長的指尖碰觸瓶身的下秒,裡面的黑色物質撞開軟木塞,像是張牙舞爪地撲上了他的長髮,眨眼間燦銀的色澤被烏黑所取代,直到最後一點柔銀消失,房間才逐漸歸於平靜。
「啊呀、這次非常完美呢。」執起披於肩上的髮絲,除了色彩的轉變外,什麼都沒變,「這樣,大概沒問題了。」
從抽屜中取出一面雕刻著精細花紋的銀鏡,倒映於鏡中的人有著一頭如瀑的烏黑長髮,紫寶石般的細長鳳眸漾著柔媚,略帶笑意的薄唇配上秀美的臉龐。撇除氣質上的差異,他現在的外表就和艾絲翠德一模一樣,彷彿她還在自己身邊般。
默默地盯著鏡中的倒影,突然從旁傳來一連串高亢清脆的鳴叫,偏頭一看才發現是一雙有著柔軟長羽的鳥兒正在他身邊盤旋飛舞。
牠們的尾羽以及雙翅上的羽毛都是呈現水晶般的半透明,一方是柔美的紫,一方是淡冷的藍,但同樣的是,牠們虛幻的如同幻影。看到牠們的來到,赫瑟爾露出燦爛的笑容讓鳥兒停到自己面前,輕聲說道:「放心,我還沒有瘋到那種程度‧‧‧‧‧‧只是想換個造型而已。」
「這樣每次照鏡子時,都能提醒我要記得與艾絲翠德的承諾啊。」充滿自信的笑著,他站起身像是演員謝幕那樣鞠躬,流暢的動作一氣呵成。
「不過,說老實話,黑色的長髮似乎也很適合我呢,你們說是吧?」
作為回應的,是兩道如唱歌般悠揚的鳥鳴聲。